是吵架,都比在婆家要痛快。
虽说将来还要吵,但母亲说的对,姊妹就是姊妹,打断骨头连着筋,上一次她风光大嫁都能送,这次也一样,她有她的姿态。
随着热闹落幕,温家总算是安静下来了。
这也意味着婚事彻底定下了。
温兰君趁着人都散了,悄悄跑来看放在堂中的聘礼,通红的绸子系着,每一抬上面都是好东西。
她心头不由泛酸,若是她不挣扎,是不是这些东西就是她的?
琴瑟也跟着叹了口气,语调艳羡,“姑娘,您当时到底为什么要拒绝霍家啊?这是夫人为大姑娘挑的,肯定是好的……”
温兰君瞬间清醒过来。
“你懂什么?霍家公子喜爱舞刀弄剑,我又不喜欢,再说了,他还要上战场,你也不希望姑娘我年纪轻轻就守寡吧?”
这个聘礼的确丰厚。
温竹君都觉得太过贵重了,哪怕知道霍家富贵,但如此看重自己,可能还是跟父辈有关。
周氏总算拿到了聘礼单子,看着上头一串串的东西,光是销金料子就有不少呢,嘴巴都合不拢了,这会儿倒是没哭着喊着不要这门亲了。
“好好好,太好了,霍家很重视竹儿……”她说完又开始担心,“夫人不会要昧下里头的东西,给大姑娘贴补吧?竹儿,这是你的聘礼,你得守好……”
温竹君觉得好笑,“娘,你就放心吧,夫人不会做这种事儿的。”
这聘礼嫁妆都是相对应的,夫人若想大家守望相助,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,再说了,她的人品在那呢。
周氏不放心的嘟囔,“你怎么就知道不会?万一呢,大姑娘嫁个穷书生,什么都没有……”
温竹君柔声提醒,“娘,许多时候是夫人不跟咱们计较,以后女儿不在府里,你也要牢记,有些话觉得不对就不要说,说了只会招祸,你也不想过苦日子吧?”
温春果在一边学舌,“不想不想不想……”
周氏委委屈屈的瘪嘴,但还是老老实实点头,“知道啦。”
第二日,半夜落了一场雨,打的满地花黄,天儿开始有些凉意。
温竹君去含春院请安,果然瞧见两位姐姐对她爱答不理的,看过来的眼神,似乎都带了刀子。
看来那些聘礼,真的刺激到她们了。
尤其是,夫人将三人的聘礼单子都拿出来,让三人学着拟嫁妆单子。
当然,只是拟其中应该匹配的东西,并不需要具体的。
“虽说现在就教你们这些有些早,但嫁妆单子是最为精细,也最讲究的,只要弄懂了,以后不愁基本的人情往来。”
温梅君臊的一张脸涨的通红,眼泪都要出来了,最后实在忍不住,“娘,您这是干什么?”
夫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,“你若真这么在意旁人眼光,那还是趁早剃了头做姑子,别到时候嫁了人,才知道后悔跟难堪。”
温梅君气的当场就哭了,上一次她嫁人,母亲就没弄这个事儿,这次是故意针对,谁让她选了穷书生呢。
温兰君在一边瞧热闹,反正夫人公正,这次嫁妆比上次丰厚,她很满意。
夫人走后,温竹君给大姐姐递帕子。
“大姐姐,你别哭了,这也就咱们三姊妹才知道的事儿,不会有外人知道。”
温梅君气呼呼的瞪她,“就你的最多,现在你得意了吧?”
温竹君摊手,“那我跟你换回来?”
“我才不要。”温梅君虽然难受,但她是真不喜欢武将,“江郎给我写了好些诗,那霍云霄可不会。”
“什么?”一旁的温兰君震惊到破音,“那书呆子居然给你写诗?”
第22章 捡漏的第二十二天您别胡闹就是帮女儿……
温梅君气的拍桌,“你说谁书呆子呢?”
“江玉净啊,他不是书呆子谁是?”温兰君异常气愤,脸都红了,显然对抢亲一事心有不甘。
温竹君敏感地知道这里头有事儿,但听到两个姐姐又要吵,连忙扯开两人。
“那大姐姐伤心什么?得遇佳郎,两情相悦,应该高兴才是。”
屁的得遇佳郎,屁的两情相悦,温兰君实在听不下去,莫名其妙的,她这会儿心里像是攥了一团火,一点就着。
“她就是想要江玉净那书呆子的才气,跟霍家的财力,哼,世上的好事,全都被她占尽了才好,也不想想,哪有这样的好事。”
温梅君被这话气的倒仰,“你不也一样?还说若不是你让了,三妹妹怎么能有这样的聘礼,在这装什么好人呢?”
温兰君咬牙,恨恨道:“至少我今天没哭哭啼啼地去怨三妹妹,我选择了,我咬牙认了,你呢?”
温梅君:“……”
这席话堵得她哭得更伤心了,弄来弄去,她倒成了最小气最计较的人。
她选择了,可她还是不甘心,她也知道什么都想要不好,可人就是这样贪婪,她有什么办法?
温竹君倒是看懂了今日夫人的意图,提前脱敏,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。
她眼珠子一转,“大姐姐,等你将来成亲,万一再遇到之前有过节的人,你岂不是要投河?”
温梅君哭哭啼啼的,“胡说八道,我才不会投河。”
温兰君撇嘴,翻了个白眼,“你真的不会吗?我们还没说什么呢,你就已经受不了了。”
温梅君的头高高昂起,用鼻孔哼气,“我肯定不会,哼。”
温竹君趁机给她打预防针,“大姐姐,那你现在可要好好练起来了,还是那句话,时刻谨记,面子不能吃不能喝,不值几个钱……”
“可我觉得,面子比天大啊……”温梅君只觉人都要碎了,哭得停不下来。
某一刻,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又错了,那种恐惧,再一次萦绕心头。
夜里,夫人朝范嬷嬷叹气,“真不知道梅儿这孩子将来成亲会过得怎么样,太让人操心了。”
范嬷嬷笑了,“其实嫁到江家也有好处,有侯府照看,大姑娘不会差的,再说了,她还有兄弟姊妹照应呢,不怕。”
夫人这会儿也松了口气,“这么说也是,高门大户的,我的手也伸不进去,如此想,倒是好事了。”
……
等到天儿彻底转凉,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开始渐次凋零,人们身上的薄衫换成了薄袄。
温兰君的婚期也终于彻底定下了。
就在次年,不过说是算了两个日子,一个在阳春三月,一个在秋高气爽的九月,相隔足有半年,说是中间的日子有什么相冲,对新人极不好。
温兰君毫不犹豫选了九月。
哪怕再一次成婚,也还是会恐惧,因为,又是全新而未知的一次。
好在第二天,就收到了姚坚送来的礼物,随着礼物而来的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