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头政府修路,走不了了,得绕道,走曲河方向的,多一百公里…”
“这破路早该修了,这么颠谁愿意来,那就绕吧…”
老刘听了,就跟着下头指挥的人上了右边一条偏僻的小岔路口。
后头,周应川合着眼,等他们回到培江怎么也得夜里凌晨了,他答应了许塘今晚会回去,他知道许塘一定会等他的。
周应川属于短睡的人,他只是眯了一会儿,突然地,就听见王兆兴急地翻过来喊他:“应川!坏了!咱他妈的走错路,上当了!”
往外头一瞧,偏僻的乡道,不知道打哪儿围上来两辆拖拉机,拦住了他们的去路,上头坐着十来个的青年壮汉,他们打着手电,举着铁锹铁锤的家伙什儿,一窝蜂从车上下来围上他们的车。
“我们村里的路都他妈让你们这些外地的大车轮子压坏了的,要想过,得先赔给我们修路钱!”
王兆兴真是想骂娘了,瞧他们都是本地的,这不就是趁火打劫吗,但耐不住对方人多势众,这么个荒郊野外,真叫天天不灵,叫地地不应。
“成,我也是做生意的,你们要多少钱,我给。”
为首的男人和身后的兄弟看了一眼。
“五千!”
“五千!你们他妈怎么不去…”
他话没说完,周应川眼神一动,一把捞过王兆兴往左边躲,只听见耳边“当啷”一声!王兆兴那侧的车窗玻璃叫人一锤头砸爆了,爆裂的玻璃渣迸溅,哗啦啦的溅了车内一行人满头满脸。
“你、你们…你们这是抢劫!是犯法!”
王兆兴一下子也让吓着了,他虽说是个生意人,但自小在申州,哪里见过这么粗暴的明抢!
“我他妈管你法不法的,法在这儿就管不了我们!没钱是吧,兄弟们,去划了他们的货!”
十几个汉子借着那辆四轮拖拉机翻上了货车,熟练地掏出剪刀,对着遮雨布就开始划。
老刘经常跑货,见着这场面就知道怎么回事!
“老老老老板…!他们肯定就是附近的村痞路霸!我听我兄弟说过,现在北边也有,要是不交钱,他们就不会放人,还有把人都打瘸了的,老板…要不咱们还是交钱吧…”
“他妈的要不是你刚才拐到这儿,咱们能被他们打劫?!’
周应川说:“老板,咱们车上进的货不能淋,那些真丝要是全淋湿了,我们就损失大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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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不是!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王兆兴,真丝哪能淋雨?他狠狠啐了一口,掏出藏在座椅底下的皮包。
“停手!停手!你们谁是说话的,不就五千么,我给!!”
王兆兴掏出一叠钱搡在男人胸前,男人吐了口唾沫,数了数,满意了,货车上那些男人也就散了。
本来以为破财消灾,谁知道也就开了两百米不到,又围上了两辆拖拉机。
“大车一律交钱!一辆一万!”
“你们他妈的还有没有王法,我前头已经交了!”
“前头跟我们又不是一块儿的!别废话!快点交,不交别想走,看你们是外地的,少要点,过一辆车一万块钱,就放你们走!”
“操他妈的——”
王兆兴是彻底恼了,可偏偏这附近荒的连半个鸡毛都没有,他们完全就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!
眼见着这帮人地痞流氓将路围堵的开不了半步,王兆兴咬死了牙,掏了,他这次来就带了两万块钱活钱,早知道刚才还不如买成货!
交完第二次过路费,车又往前开,然而还没再开两百米。
只看到前头的手电,听见突突的拖拉机马达声儿,王兆兴都他妈要疯了,他手里是最后五千块钱了,谁知道对面狮子大张口,一张口就是两万!!
王兆兴后槽牙要咬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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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操他妈的!你们把人当猴耍是不是?!还两万,一帮子乡下刁民,你们他妈的…”
那边仗着人多,什么也不怕,听见王兆兴不客气,抄起家伙就要砸车,周应川拦住了王兆兴。
“先别砸!”
周应川朝那个为首拦路的说:“大哥,我们也是来做生意的,和气生财,你们要两万块钱是吧,我们凑凑…”
王兆兴诧异地看周应川。
“应川!你难道看不出?这他妈就是一群地皮流氓,凑什么!就是凑再多他们也没完没了…!!”
周应川朝王兆兴暗摇了下头,外头也下着雨,那个恶霸看着周应川年轻,不过说话倒是客气不少。
“你算老几,你们要是凑不出来怎么办?我们凭什么相信你?”
“大哥,你们的人和车把我们围的水泄不通,我们哪儿去不了,你们既然在这儿拦车,就肯定知道这条路上来来往往都是拉的货都是那些,给不了两万,我们就拿货抵。”
那人果然也是老手了,问:“你们车上是什么货?便宜货我们可不要!”
“都是嘉陵进的真丝。”
一听是嘉陵的真丝,男人明显神色一喜,干他们这行当的,比老板都知道哪种货值钱。
“行吧,那你们赶紧找钱,我们在这儿等着!交不出别想走!”
周应川的话换来了短暂的喘息,男人撤了砸车的人手,老刘吓得在驾驶座上,两只胳膊和两条腿抖得比筛糠还厉害,像是马上就要尿裤子。
“应川!你脑袋是不是发懵了?!咱们哪还两万?!还有,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碰那些货,你还指望着他们那帮无赖会给我们留?!他们肯定会抢光了!我要是没了这批货,你哥哥我就完了!”
王兆兴急得嗓音都变调了,要早知道路上是这么个形势,他就不该省那个钱,直接让郑军这个中间人把货给他拉过去!
周应川的眼眸在黑暗里锐利的像一把刃:“我知道,王老板,咱们的真丝是第一批装车的,压在下头,上头几箱是在老肖那儿进的棉布,打算做内衬,一会儿我就用那几箱转移开他们的视线。”
转移视线?
王兆兴还不明白,周应川从口袋里拿出跟儿笔,随手扯过之前的通行票:“刘师傅,最近的收费站是不是曲河的?离我们有十公里?”
老刘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,被王兆兴一把拉过来:“老刘!你赶紧想想!别他妈愣了!咱三个的身家性命都在这儿了!”
“好像…好像是,前头就是曲河了!”
“那我的估计的没错。”
周应川在纸上几笔画了一个简易的路线图,中间一笔直插一道:“一会儿我想办法拖住他们,你和刘师傅先走,下了路,走树林子里的小道,一直往南,比开车的路近,你们到了收费站,就赶紧报警,往回来接我。”
王兆兴一下子就明白了周应川的意思了,他往后头的树林子看了一眼,他们刚才走的乡道修的绕,要是下了林子,能省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