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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阅读3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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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把那个可以打你的扫把拿给我…”

别看他眼睛瞎了,记忆力倒是很不错,周应川拿过炉子边烤好的馒头,把烤糊了地方仔细擦去了,掰出里面烤的最软最干净的芯儿,等不烫了,慢慢喂给他。

许塘吃不了那么多。

吃了一会,他小脸就露出一丝被噎到的表情,刚想吐,就被周应川一勺米粥塞进嘴里,拆穿了。

“不许吐,吃掉。”

“不要了…我是大黄吗?”

大黄是他们养的狗,喂什么都吃。

“你比大黄难喂多了。”

也许是小时候饿的太狠了,胃伤的严重,许塘有轻微的厌食症,所以在吃饭这件事上,他向来只有听周应川的份儿。

许塘咀嚼着,十分心碎:“你明明知道我吃不下这么多的,你现在就是在欺负我…”

-

许塘太瘦了,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,让他好好吃饭一直是让周应川很头疼的事。

眼见着去卫生所的时间要晚,许塘手里的半个馒头还磨磨蹭蹭地没吃完。

“周应川,我想喝水。”

周应川被他磨的没办法,只得兑了温水给他喝,他捧着茶缸刚喝了两口,注意力又转移了,他伸手摸到桌沿儿。

这儿的每一寸他都很熟悉,他摸到桌子上的盲文板,绿色塑料的,用的年头久了,塑料板边缘缠了很多圈固定粘合的胶带,才能保证不散架。

“塘塘,手脏不脏?”

“不脏,我用这只手钉的。”

他埋头在那儿叮叮叮,周应川闭了闭眼,不知道他在钉什么,总之是一些拖延时间的东西。

“塘塘,过来,把饭吃完再去玩。”

“等一下,我没有玩,我在给周姨写信。”

他理直气壮,周应川哪里会被他这些小把戏牵着鼻子走,在许塘哎哎哎的叫声中,他就被周应川一只手臂拦腰抱起,毫不意外地又坐回了吃饭的小板凳。

“你不讲理,我跟周姨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说…!”

周应川看了一眼纸板,好几排凸起的小点,很秀气,翻译过来是:“周姨,我好想你,好想好想,我很乖,但是周应川最近对我很坏,他三个星期前逼我念两页日历,还有…”

后面的罪证还没来得及罗列,但看许塘选的这块儿废旧纸板的大小,比他的头都大,应该是打算罗列很多的。

“……”

周应川吐出一口气。

把手里剩下的半碗粥好不容易给许塘喂完了,还剩一口馒头许塘死活咽不下去了,他吃的很痛苦,如坐针毡,漂亮的眼睛溢出了泪花。

“周应川,我真的吃饱了,不信你摸,你摸好了,再吃一口我都要吐出来了…”

对许塘,不能强逼,周应川摸了下他的肚子,微微鼓起了,许塘怕周应川不满意,又搂上了他的脖子,小脸贴在男人脖颈血液汇聚的地方,可怜兮兮地蹭来蹭去。

“我真的吃不下了,我要吐了,周应川,我真的要吐了,下次我会好好吃的…”

他这样一哼,又连声保证,周应川多半就会心软了,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,没有一次例外。

周应川侧头吻了一下许塘的眼睛。

“好了,乖,不哭,我知道不是你的错。”

他知道吃不下东西不是许塘的错,许塘自己也控制不了,如果说驱动食欲和饥饿的是一条感知神经的话,那许塘的这条神经早在他小时候就已经七七八八的坏掉了。

许塘喘了口气,周应川仰头就着许塘吃剩的粥喝了,馒头咬在嘴里,背着许塘出门了。

-

临近年关了,今年这场寒潮来的太凶猛,整个苏南省措手不及,听说北边还冻死了人,镇子上连串亲戚的都少了,卫生所也好几天没什么人。

唯一的大夫是本地人,坐在桌后捂着热茶缸看报纸,对这两个丧门星的到来显而易见的不欢迎。

“谁跟你们说眼睛瞎了扎针灸就能扎好的?这不是痴人说梦吗…”

时间到了,大夫嘟囔了两句,在许塘眼周拔了针,周应川制住许塘想揉眼睛的手。

很酸,他想流泪了。

“他现在多大年龄了?”

“十八了。”

“你们知道不,人成年了连骨头发育都闭合了,别说眼睛,眼睛是全身最宝贝的器官,出了毛病得从小治才管用,他这都多拖多少年了…还治什么治,按我说,甭浪费钱了。”

大夫不耐烦地撕下一张收费条:“三十块,在这儿交。”

许塘说:“你怎么漫天涨价,上次来还是十块…!”

“这么冷的天,你看外头冰天雪地的,茶米油盐价都跟着飞涨,治病不涨价啊?嫌贵别治。”

“你这卫生所又不是单为我一个人开的…,你以为整个镇子…”

三十块对他们来说不是小钱,许塘还想再吵,被周应川握了下手臂,拉到他身后去了。

“对不起大夫,我们交。”

听到周应川这么说,大夫才没有恼怒。

算了,一个婊子生的小瞎子罢了,未来的路还不知道得栽多少跟头呢,自己没必要跟他动气,大过年的,平添晦气。

周应川交了钱,大夫看他握着那一把零散票子凑来凑去,心里的嫌恶几乎要摆在脸上。

“我说应川,你也十八了吧,前段时间我还在城里看见你弟弟了,他还没你大,才十六,都进你爸的厂子里帮忙接人办事了…再这样下去,你这个外头的儿子往后哪儿还有你半点位置?要我说,与其跟你妈一样自个儿累死,你还不如豁出脸去求求你爸,让他认你…”

“他不是我爸。”

大夫嘴一抿,自讨没趣。

三十块钱凑齐了,一毛一块,一分不少。

周应川交了钱,就带着许塘走了,背后,大夫端着把手缩进袖子,冷哼:“半大小子,真不识好歹,有那么个开厂子的爹不知道往上靠,还是骨头太硬,栽几回跟头就知道了。”

回去的路上,冷雨混着细碎的冰碴,落得又密了,周应川一双雨鞋上全是泥泞,他检查了一下许塘的雨衣,雨鞋,给他把帽子扣好,绳子系严实了,背起他往五金店走。

“我可以自己走…”许塘搂着他的脖子,还记着周应川“强迫”他来扎针的事:“干嘛…前几天你不是说我长大了,要训练我一个人认路吗?”

“今年太冷,再等两个月吧,路上结了很多冰,到好走一点的路放你下来。”

听周应川很认真地规划,许塘差点笑出声。

“我想自己走嘛…”他故意扑腾了一下脚,被周应川抱着,又往上托了托。

“别闹,一会摔了你要疼。”

还说要训练他,念了这么多年,周应川没一次真的会放手的,不过他这样说,许塘就不动了,乖乖将下巴搁在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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